瞎子观灯

瞎子观灯

《瞎子观灯》又名《大观灯》。据老艺人讲:此戏清末民初(大约一九〇〇年后)就在吉北一带演出了,深受观众喜爱。尤以春夏盛行。春夏两季,日暖风和,场阔地平,为《观灯》提供了良好的演出环境。冬季雪大风寒,给演出观看都带来了不利因素。除大店房外,房小狭窄演不开,因此冬天成了《观灯》的演出淡季。

群众爱看《观灯》,把《观灯》称为小秧歌。所以深受群众欢迎,原因有二:其一观众爱看秧歌,但是,秧歌一年只有正月看几次。《观灯》却春夏秋冬都可演出。群众也就随时可以一饱眼福了;其二群众爱听民歌小帽。《观灯》里,能够演唱很多民歌小帽,加上演员幽默风趣的表演,说有词儿,逗有硍儿,一反一正,一逗一捧,上问下答,自然成趣儿。使观众得到了很好的艺术享受。

《观灯》运用“六个子儿”巧妙地贯穿全剧,悬念迭出。使台上台下,演员观众浑然一体。特别是当白莲灯点唱时,观众的心情和白莲灯是一致的,都希望多听几个小帽小曲儿。

《观灯》中虽然提到宋主为母行孝大办花灯之事,按民间一般演法,剧中人白莲灯,却头戴八块瓦青帽,顶上一个红帽疙瘩。穿大袍,着马褂。手持道具是两根竹棍。一根长约五尺,做拉玛杆,为领道用。另一根长约三尺,为拄棍。和尚身穿长袍,头戴和尚帽,手执拂尘,下穿傻鞋、白袜。

扮白莲灯的演员,大多数不化妆,本相。听有个老艺人讲:有的用秫秸扎眼镜戴上;有的用黑色或白色在脸上画眼镜;也有的什么也不画。演员用眼功装瞎。和尚的瘸,也靠演员的腿功摹拟。秧歌队上装要大扮,着裙袄。下装扎腰包,戴毡子丑帽。上妆特别注重头部打扮。下装有时到哪屯子演出,就借哪屯的大秧歌服,有时找一件布衫,斜披身上,便可登台。艺人们风趣地说:“咱们是补丁班儿”。

据老艺人讲:在演出《观灯》时,要喜、美、幽默;不要闹、丑、庸俗。只能听过白莲灯、和尚形象表现生活,而不能借助他们的生理缺陷丑化生活。

剧中秧歌队唱的小段儿,可根据当时当地演员观众的具体情况随时增加,篇幅有限,没有全部编入。还可以选一些《小看戏》、《大将名五更》、《看秧歌》等民歌小帽。

《观灯》的结尾很奇特。两个演员跳出人物,这是《观灯》的另一个特点。由此可以看出拉场戏《观灯》是从大秧歌分出来的。也可看出它和二人转的亲缘关系。

此剧本在校注过程中,老艺人徐文臣、王悦恒、王希安、杨福山等参加了讨厌和补充。

人 物 和 尚 白莲灯 头行人

傻公子 秧歌队 上喜牌子人

〔和尚上。

和 尚 (数板)今日修、明日修,

修条大路奔杭州。

杭州有个喇嘛庙,

喇嘛庙的和尚踢熊头○1。

熊头落在肩胛上,

两个和尚三个头。

〔搭架子:怎么三个头?

还有个熊头。

(说)在下我东庙西二和尚,我叫法修。只因

为在东庙出家,东庙坍塌了,我又到西庙上,

所以,都管我叫东庙西二和尚。今天七月十

五,宋主爷为母行孝大办花灯。一家不去,全

家开斩,祸灭九族。我有个亲家,名叫白莲

灯,他眼罩不好,是个失目人,我腿脚不好。

我借他腿力,他借我眼力,我们俩凑合一块,

前去观灯。拐弯抹角,抹角拐弯,走走行行,

行行走走,来到亲家大门口。亲家在屋没有?

〔白莲灯上。

白莲灯 (说)谁呀?

和 尚 (说)亲家!

白莲灯 (说)没在家!

和 尚 (说)上哪去了?

白莲灯 (说)上京去了。

和 尚 (说)上京去干啥?

白莲灯 (说)解手去了!

和 尚 (说)怎么解手还上京呢?

白莲灯 (说)上粳子地去了!

和 尚 (说)别闹啦!你给我开门吧!

白莲灯 (说)我没空!

和 尚 (说)干啥呢?

白莲灯 (说)看三国呢。

和 尚 (说)能看着吗?

白莲灯 (说)八个字儿找,摸字看呗!

和 尚 (说)这瞎东西,我若装女的来算卦,他准给

我开门。(仿女人声)白先生啊!我是东庄二

妞!

白莲灯 (说)二妞你来干啥?

和 尚 (说)借酒!

白莲灯 (说)借酒干啥?

和 尚 (说)我老公公来了!

白莲灯 (说)你老公公来干啥?

和 尚 (说)问口信儿来了!

白莲灯 (说)问口信干啥?

和 尚 (说)要娶我!

白莲灯 (说)娶你干啥?

和 尚 (说)拜天地!

白莲灯 (说)拜天地干啥?

和 尚 (说)入洞房!

白莲灯 (说)入洞房干啥?

和 尚 (说)那¬——(窃笑)俺不说了,俺要走了!

白莲灯 (说)你别走,我给你开门!啊哈——

〔数板〕可叹可叹真可叹,

从小我把四书念。

半路瞎了我的眼,

学会阴阳八卦算。

东庄算个张知府,

西庄算个李知县。

张知府,李知县,

刚要走,还要我算。

让我瞎子来算贯,

一个半拉贯,

二个半拉贯,

三个半拉贯,

四个半拉贯,

五个半拉贯,

搁在一起两个半贯。

九个半拉贯,

十个半拉贯,

算孟良,算焦赞,

和尚脑袋牤牛蛋,牤牛蛋!

和 尚 (说)这东西,他骂我呢!

白莲灯 (说)谁呀?我给你开门。

〔白莲灯开门,撞在和尚身上倒下,爬起

来。

白莲灯 (说)谁的拴马桩子埋在我家门口了,调利

○2我失目人。(摸和尚,摸到脑袋上)栽树上

真行家,怕烂头子,还用布包上了。(摸到脖

子)这还有个疙瘩楼,正好做骟牛的榔头。

(摸到鼻子)这还有个梁正好做个尿憋子○3。

(摸到胳膊)这还有弯,正好做年牛样子○4。

(摸到后背)长的挺平正的呢,做好捶板石。

(摸前胸)两边带楞的呢,正好做搓衣板。

(摸大腿)叉巴拉冲下,不觉是棵倒栽柳呢,这

玩意儿也能出材料,做好车梯子。(摸摸脚)

正好拉去,做掏灰耙。(又摸)这还是多少

年的烂木箱子,备不住有木耳呢!(又摸,摸

到耳朵)可不!真长木耳了,我吃口木耳吧!

(用口咬)

和 尚 (说)嗨!

白莲灯 (说)谁呀?

和 尚 (说)亲家呗!

白莲灯 (说)我早知道,不是你我还不摸呢!

和 尚 (说)你可把我糟蹋坏了。亲家,好几个月没

见面了,我得给你拜个晚年啦!我给你磕一个

吧!

白莲灯 (说)不用了!

和 尚 (说)(用脚跺地)我给你磕一个!

白莲灯 (说)(跪下磕头)我还一个!

和 尚 (说)(用脚跺地)我再给你磕一个!

白莲灯 (说)(跪下磕头)我还一个!

和 尚 (说)(用脚跺地)我再给你磕一个!

白莲灯 (说)(跪下磕头)我还一个!

〔白莲灯觉得声音不对,猜出和尚耍戏他,心

生一计。

白莲灯 (说)我说亲家,我给你拜个晚年!(磕头)

我给你磕一个!

和 尚 (说)(用脚跺地)我还一个!

白莲灯 (说)(凑近和尚脚前磕头)我再给你们老和

尚磕一个,你给捎回去!

和 尚 (说)(用脚跺地)我替老和尚还一个!

白莲灯 (说)(用手扯住和尚的腿,将和尚拉倒)我

叫你调利我!

白莲灯 (说)别闹了亲家,快到屋吧!

〔和尚起,二人进屋,落坐。

白莲灯 (说)夜猫子进宅,无事不来。

和 尚 (说)喜鹊进宅,无事不来。

白莲灯 (说)来滋楞毛○5来了?

和 尚 (说)来做啥来了!亲家,你咋不给我道喜?

白莲灯 (说)你娶媳妇啦?

和 尚 (说)出家人哪能娶媳妇!

白莲灯 (说)出家人不娶媳妇小和尚从哪来的?

和 尚 (说)舍的呗!

白莲灯 (说)谁家好孩子往庙上舍!

和 尚 (说)得了!得了!说真的吧,你不知道,我

们庙上狗下崽子了。

白莲灯 (说)下几个?

和 尚 (说)下九个!

白莲灯 (说)三虎出一豹,三豹出一虫,三虫出一

猰九狗出一獒。

和 尚 (说)舀?

白莲灯 (说)熬。

和 尚 (说)舀!

白莲灯 (说)熬完了才能舀呢!亲家,你大喜呀!好

赖见一辈子人!

和 尚 (说)咱俩同喜!

白莲灯 (说)你尽骂人。

和 尚 (说)亲家,我讨个教,这狗崽子得多少日子

才睁眼睛?

白莲灯 (说)那得分上半月,下半月。

和 尚 (说)上半月?

白莲灯 (说)七天。

和 尚 (说)下半月?

白莲灯 (说)九天。

和 尚 (说)别说了,一个来月也没睁眼睛。

白莲灯 (说)你没问老头吗?

和 尚 (说)我一问到岁数老头,老头说你回

去扒呀,我就回去扒了,扒开一个是瞎

子!

白莲灯 (说)你别扒了!

和 尚 (说)扒开一个是瞎子。

白莲灯 (说)别扒了!

和 尚 (说)又扒开一个还是瞎子。

白莲灯 (说)中了!中了!别扒了。

和 尚 (说)最后扒一个。

白莲灯 (说)怎么样啊?

和 尚 (说)还是白瞎子。

白莲灯 (说)得了,你尽绕弯儿骂我呀!别闹了!

和 尚 (说)好说好笑!

白莲灯 (说)坐下!坐下!

和 尚 (说)坐!坐!坐!

白莲灯 (说)(趁机拿走凳,和尚摔倒)我让你坐!

和 尚 (说)别闹了!

白莲灯 (说)亲家,我可真大喜了!

和 尚 (说)你娶媳妇了?

白莲灯 (说)没娶媳妇,有几个保媒的,我都没相中。

和 尚 (说)差啥呀?

白莲灯 (说)是我二大爷的闺女!

和 尚 (说)怪不得的!

白莲灯 (说)亲家,我上江北去吃金生易。

和 尚 (说)怎么叫吃金生意?

白莲灯 (说)算卦呗!(小声耳语)没外人说这钱让

我胡弄老了!给老娘们儿算卦,给小孩破关

○6,光烟土挣二百多两,回来我也拿不动

啊,我就买个小毛驴,这小毛驴到家就下驹儿

了。

和 尚 (说)那你也大喜呀,你好赖见个兄弟。

白莲灯 (说)咳!别骂我了,我也是先喜后忧啊。

和 尚 (说)怎么个先喜后忧?

白莲灯 (说)我讨你个教!

和 尚 (说)讨什么教?

白莲灯 (说)我问你,这驴驹儿是在大骒驴肚子里长

全毛下?还是生出来再长毛?

和 尚 (说)不长全毛下,那是溜驹掉崽儿,不能

活。

白莲灯 (说)亲家,一点毛也没有还活蹦乱跳的。

和 尚 (说)这是神景○7,你没打听打听到岁数的人,

这是怎么回事?

白莲灯 (说)没等打听就来个北蛮子!

和 尚 (说)南蛮子!

白莲灯 (说)南蛮子从北边来的!他说我这毛驴儿是

个宝贝!

和 尚 (说)什么宝贝?

白莲灯 (说)他说这是秃驴,秃和尚驴!

和 尚 (说)闹了半天,还是骂我呀!你当面就还

席。亲家唠正经的,我给你送信儿来了!

白莲灯 (说)什么信儿?

和 尚 (说)宋主爷为母行孝,大办花灯,今下晚还

有秧歌,全家都得去。不去全家开斩,祸灭

九族。十口人,九口人去;九口人,八口人

去;八口人,七口人去;七口人,六口人去;

就留一人照户。

白莲灯 (说)那一个人呢?

和 尚 (说)一人观灯,灶王爷看家。我来领你,你

眼睛不好,我腿不好,我借你的腿脚,你借我

的眼罩,咱俩凑合一块,好去观灯。

白莲灯 (说)行!我把钱褡子拿着,还有六个子儿,

咱俩好打尖。

和 尚 (说) 就六个子儿,咱俩还打尖,够吗?

白莲灯 (说) 够!

和 尚 (说) 我知道你,瞎眼邪神。

白莲灯 (说) 咱俩可得讲下,领君去,带君回。

和 尚 (说) 我可没牵过这玩意儿。

白莲灯 (说) 没领过。

[二人出门,白莲灯锁门。

白莲灯 (说) 嗤嘎!

和 尚 (说) 这是什么锁头?

白莲灯 (说) 这是通天绝户簧的锁头,我不回来谁也

开不开门。亲家,马杆子呢?

和 尚 (说) 在这呢! (拿起马杆子领白莲灯)

[和尚领白莲灯绕小圈。

白莲灯 (说) 亲家,你拉磨呢?

和 尚 (说) 这是绕道走!亲家,你给我算一卦。

白莲灯 (说) 这不扯呢,你在家干啥啦?

和 尚 (说) 我忘了!

白莲灯 (说) 这往哪坐呀?

和 尚 (说) (搬个凳)这有个马莲堆儿。

白莲灯 (说) (白莲灯坐)亲家,我问你是清算,弹

算⑧!

和 尚 (说) 什么叫清算?什么叫弹算?

白莲灯 (说) 请算不带弦,弹算带弦。

[白莲灯拿马杆子当三弦,上弦。

白莲灯 (说) 吱!吱!

和 尚 (说) 这是啥?

白莲灯 (说) 这是弦轴!克郎,克郎,克郎,这是二

弦!跑卵儿,跑卵儿,跑卵儿是三弦,母猪,

母猪,母猪是老弦。

〔大鼓〕

弦子一响拨扔扔,

讲命之人多大年更!

和 尚 (说)三十二啦!

白莲灯 讲命之人三十二冬,

我算你本是驴年生,

和 尚 (说)十二属还有属驴的吗⑨?我是属马的!

白莲灯 (说)我算你是个大牲口嘛。咱俩别闹了!咱

俩走着算吧!

和 尚 (说)亲家!你算算天上有啥,地上有啥!

白莲灯 (说)咱俩走着算哪!哎咳——

〔梆子腔〕

我的阴阳好阴阳,

阴阳八封数我强。

星晨日月天上长,

墙南有日头培北有阴凉。

和 尚 (说)这还用你算?我还不知道天上有日头,

有月亮!

白莲灯 (说)你有眼睛能看见,我没眼睛还不得八个

字找么!

和 尚 (说)啊!这也在八个字儿上啊?你再算

算,南山顶上这一帮羊,有多少公羊,多少母

羊?

白莲灯 (说)哎!走着算!

〔梆子腔〕

我的阴阳好阴阳,

阴阳八封数我强。

南山顶上一帮羊,

除了公羊就是母羊。

和 尚 (说)到底多少公羊,多少母羊?

白莲灯 (说)除了公羊,就是母羊。你有眼睛能看

见,我没眼睛还不得八个字找吗!

和 尚 (说)亲家,你再算算,老爷庙里有啥,土地

庙里有啥?

白莲灯 (说)你问这个呀,走着算。

〔梆子腔〕

我的阴阳好阴阳,

阴阳八卦属我强。

土地庙里有小鬼,

老爷庙里有周仓。

和 尚 (说)这还用你算,我还不知道土地庙里有小

鬼,老爷庙里有周仓。哎!亲家,我再问你,

周仓在哪边,关平在哪边?

白莲灯 (说)周仓在东边,关平在西边呗。

和 尚 (说)你说的不对,关平在东边,周仓在西

边。

白莲灯 (说)哎,亲家,你的这是什么庙?

和 尚 (说)子午庙呗。

白莲灯 (说)我说的是门冲北的。

和 尚 (说)哎!亲家,这五谷杂粮什么粒儿大,秸

棵什么秸长?

白莲灯 (说)问这个,走着算哪!

〔梆子腔〕

我的阴阳好阴阳,

阴阳八卦属我强。

五谷杂粮属着豆粒儿大,

论秸长数着高梁秸长。

和 尚 (说)这还用你算,我还不知道豆粒儿大,可

它还没有土豆子大呢!

白莲灯 (说)这不是抬杠吗,土豆子还没有窝瓜大

呢!

和 尚 (说)窝瓜还没有粪堆大呢!

白莲灯 (说)粪堆还没有山大呢!

和 尚 (说)山还没有地大呢!

白莲灯 (说)地还没有天大呢!

和 尚 (说)天还没有大大呢!

白莲灯 (说)那大还没有大大大呢!

和 尚 (说)那大大大还没有大大大大呢!

白莲灯 (说)那大大大大——

和 尚 (说)大住了吧!

白莲灯 (说)还没长住呢!

和 尚 (说)那高梁秸还没道长呢!

白莲灯 (说)那道还没有天河长呢!

和 尚 (说)那天河还没有长长呢!

白莲灯 (说)那长长还没有长长长呢!

和 尚 (说)那长长长还没有长长长长呢!

白莲灯 (说)那长长长长还没有长长长长长……

和 尚 (说)长住了吧!别闹了,来到河沿,这水

才大呢!

白莲灯 (说)我看白亮亮的吗!

和 尚 (说)还有船呢!

白莲灯 (说)我看九蓬九桅的吗!

和 尚 (说)这水真不浅哪!

白莲灯 (说)我看挺深的嘛!

和 尚 (说)哪呀,是个小河沟儿!

白莲灯 (说)我瞅不宽吗,亲家!

和 尚 (说)我过来了!

白莲灯 (说)我看你到那沿了嘛!亲家,你把我马杆

子先接住!

和 尚 (说)你扔吧!

白莲灯 (说)亲家,你可接住哇!别闹笑话。

和 尚 (说)你扔吧!

白莲灯 (说)亲家,我的马杆子可是风阳竹的呀。

〔扔一下没出手。

和 尚 (说)你快点扔啊!

白莲灯 (说)这就扔。(扔一下没出手)

和 尚 (说)你扔呀!

白莲灯 (说)(扔出)我扔了!

和 尚 (说)掉河了!

白莲灯 (说)你到捞哇!

和 尚 (说)捞啥呀,在我手呢!

白莲灯 (说)我看你接住了嘛!

和 尚 (说)哎,亲家,你过吧。

白莲灯 (说)我过不能像你这无名小辈,我过得过出

个大将名来。哎——

〔梆子尖板〕

伍子胥打马沙江过……

(说)(打狗刨⑩)哎呀!亲家,救人哪!

和 尚 (说)哪呀,这是干河沟子。

白莲灯 (说)我说造一身砂子么。

〔二人过河,走圆场。

和 尚 (说)哎呀!亲家,长虫!野鸡脖子要缠腿!

白莲灯 (说)打呀!打呀!

和 尚 (说)死的!

白莲灯 (说)我看不动弹么。

和 尚 (说)都烂了。

白莲灯 (说)我闻着不是味嘛!

和 尚 (说)叫我埋上了。

白莲灯 (说)我看一个土堆么。

和 尚 (说)叫我扔那边去了。

白莲灯 (说)我听叭嗒一下子么。

和 尚 (说)高梁叶子。

白莲灯 (说)我听哗啦一下子么。

和 尚 (说)亲家到城边子啦。加小心别踩人家菜

地!这是菜地!

白莲灯 (说)咱们往东走,

和 尚 (说)东边有大坑。

白莲灯 (说)往西走。

和 尚 (说)西边有大沟。

白莲灯 (说)边边也不行,西边也不行,咱们是从天

上掉下来的?

和 尚 (说)你别吵吵,这有片黄瓜地,咱们钻黄瓜

架。

白莲灯 (说)钻吧!

和 尚 (说)我都钻过来了!

白莲灯 (说)我咋没钻出来呢?

和 尚 (说)你顺垅钻嘛!你若横垅钻不早就钻出来

了○11!

〔白莲灯钻出黄瓜架。

白莲灯 (说)亲家,我钻过来了,咱们进城吧!

和 尚 (说)你看城门关了!

白莲灯 (说)那咋办?

和 尚 (说)哎!这有个水洞子呢。

白莲灯 (说)那咱俩钻吧!

和 尚 (说)亲家,我都钻过来了!

白莲灯 (说)那我钻了,好刮脑袋○12!

和 尚 (说)哎!亲家,走吧。这街上真热闹,灯这

么多,都没点着。

白莲灯 (说)我看漆黑的嘛!

和 尚 (说)我灯都点着了,这个亮啊!

白莲灯 (说)我看通红的嘛!

和 尚 (说)哎!亲家得打个灯名呀!若不怎么叫观

灯呢。

白莲灯 (说)你问吧,我说。

和 尚 (数板)一呀,

白莲灯 一门五福灯。

和 尚 二呀,

白莲灯 二仪呈祥灯。

和 尚 三哪,

白莲灯 三阳开泰灯。

和 尚 四呀,

白莲灯 四季吉庆灯。

和 尚 五啊

白莲灯 五福临门灯。

和 尚 六哇,

白莲灯 六合同春灯。

和 尚 七呀,

白莲灯 七才子路灯。

和 尚 八呀,

白莲灯 八仙过海灯。

和 尚 九哇,

白莲灯 九九十成灯。

和 尚 十啊,

白莲灯 十十如意灯。

和 尚 鲤鱼灯,

白莲灯 扑楞楞。

和 尚 西瓜灯,

白莲灯 红生生。

和 尚 白菜灯,

白莲灯 扎蓬蓬。

和 尚 萝卜灯,

白莲灯 红不楞登。

和 尚 茄子灯,

白莲灯 紫英英。

和 尚 黄瓜灯,

白莲灯 刺哄哄。

和 尚 我踢你一脚,

白莲灯 兔子灯。

和 尚 哎!护子灯。我再踢你一脚,

白莲灯 王八灯。

后面还有,但超字数了,追问一下我接着发